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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金风宴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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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宁在官衙等了两日,眼皮跳了两日,都未等到苏府来消息,正纠结着要不要先去宝济堂问问,前往青州打探的官差就回来了。

赵予靴底已经磨破了,眼底还有些青黑,但他未回府换衣裳,便直接来了官衙。

众人齐齐围了上来,听赵予禀报。

“大人,属下去青州查探,探得两件事。一是苏大姑娘三年前在后山救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女子,那女子被救时浑身是伤,后来苏大姑娘找了大夫帮她医治,治好后她便留在庄子一段时间,为了报答苏大姑娘,便开始教她舞艺。从那以后,原本就不怎么出门的苏大姑娘就更不爱出门了,日日都在自己院子里。再出来时已是大约一年以后,成了惊艳众人的模样。”

秦昭宁和徐知砚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目色中看出了狐疑。

“二是三年前开始,苏府庄子上陆陆续续换人,直至现在,除了在田里日日做活的农人,已经全部换了一批,也没什么老人了。属下心中生疑,便查了庄子开始换人的时间,竟是在苏大姑娘救了那女子之后!”

见他没有说完的意思,众人都凝神静听。

“时间实在太巧,属下便多查了几日。可她本来就不爱出门,庄子里外的人都对她没什么印象,况且她在庄子上也没有丫鬟,属下一直查无所得。只好拿着她的画像在青州方圆查访了个遍,直到查到一家叫鸣莺阁的青楼时,青楼那妈妈竟然说,苏大姑娘和她三年前从外地买回来的女子长得十分相似,只是那女子刚被买回来拾掇后就被一个公子赎走了,她并不敢确定。我便问了她那赎走的公子模样,因为时间已过了三年,她只记得那位公子大致相貌,我寻画师画出来了,大人且看看。”

说完,他便将画递给徐知砚。

徐知砚还未将画打开,冯翰良就先开了口,“也就是说,如今回府的这个苏玥,或许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掉包了?然后为了护着她这个假大姑娘,还有人把庄子上的人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赵予点点头,“我是这般怀疑。”

“诶?可不对呀!那可是苏府的庄子,谁能把庄子上的人换了啊!”冯翰良还在疑惑。

“是苏润之。”

徐知砚已将画打开,秦昭宁站在一旁亦是眸色深沉。

画上男子虽然五官不太清晰,只是按照寻常人五官拼凑画出,但从大致轮廓已能分辨他的相貌,与躺在验尸房的苏润之有五六分相似!

“苏平奉说,去青州接苏玥之事亦是交由苏润之一手安排。”徐知砚又道。

如此便有八九分确定了,做主将苏玥换掉的人,就是苏润之。

“啊?”冯翰良惊呼出声,“可他是苏大姑娘的兄长呀,为何要换掉自己嫡亲妹子?”

莫说他了,就连秦昭宁和徐知砚也没想明白。

兜兜转转,所有的疑点竟然都集中在两位死者身上,诡异的举动,诡异的动机,偏偏两人都死了。

“不过,大人,苏玥到底是不是真的,重要吗?”李原开口问。

“嗐!你这话说的!这两人还躺在里头,你说重要吗?”胡豫插嘴。

“属下的意思是说,苏琬已经认了罪,此案便算告破了吧?只待苏琬身体好一些,将她抓获便好了。至于这苏玥是真是假,苏平奉为何要将她换了,好似和本案无关。”李原又道。

徐知砚坐在桌案后凝眉不语。

李原说得实在有理。

徐知砚不说话,堂内一时间也无人再说话,几人眼观鼻鼻观心,还是冯翰良先开了口,“大人,若是无事我们便先去办差了。”

徐知砚微微颔首,几人应下。

秦昭宁正要一起离去,却被徐知砚叫住,“你同我去书房。”

秦昭宁转过身便随他一起走。

两人刚进书房,徐知砚先开了口,“你如何想?”

秦昭宁不需要多问便知他说的是苏玥被换之事。

“虽然谋杀案凶手已找出,但我总觉得苏润之行为实在诡异,师兄知道我这个人,凡是有疑惑必定是想刨根问底的,所以师兄问我看法,我的决定便是查。就算是偷偷查,我也想查。”

徐知砚看着她目光灼灼的坚定神情,竟像早已预料到一般,低笑一声,道:“嗯,允你查。”

秦昭宁心下微松,又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徐知砚微微颔首。

……

两人回到二堂时又是傍晚时分,秦昭宁刚出官衙,便见衙门前匆匆跑来一个圆脸丫鬟。

她惊诧出声,“红袖?你来官衙做甚?”

红袖见了她,像是见了大罗神仙一般急急抓住她的手臂,“大人,我找姜宁大人,他还在不在衙门里?”

“我便是姜宁,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秦昭宁心中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听说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红袖急急将她拉到马车上。

两人坐稳了,红袖才抹了抹额上的汗,开了口:“大人,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兴许是不行了。”

红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昭宁心下一急,急忙哄起来,“红袖姑娘先别急,这是怎么回事?那日苏姑娘不是应下要好好养身子么,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红袖连连摇头,“姑娘骗人的。姑娘以前就偷偷把药倒了,还骗我让我去药柜拿些补药,说额外补补身体,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药叫‘附子’,吃多了却是姑娘承受不住的,才会导致病情一直不好。前几日大人从府中离开后,夫人便日日守在床榻前,不让姑娘乱吃,本已经好一些了,谁知,谁知姑娘竟在枕下藏了一包附子粉,昨夜趁着夫人出门一会儿的功夫自己整包服掉了!”

“你们姑娘,是一心求死啊。”秦昭宁阖了阖眼,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无力,“那为何又让我去?你们应当去寻方大夫。”

红袖痛哭出声,“方大夫说姑娘已经不行了,让府里尽快安排后事。姑娘说她临走前还想和大人说两句话。”

“好。”秦昭宁深深叹了口气。

秦昭宁对苏琬的印象并不多,第一次见面是金风宴上,她沉默寡言像个隐形人,第二次见是在花灯节,那时她身体虚弱却仍支出力气给枉死的无辜孩儿放花灯,第三次便是在苏府了,那时她已是步履虚浮之态,再后来,便是那日的问询,她挺着几近油尽灯枯的身体,字字清晰地将她受过的委屈和做过的事一一说出。

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躺在床上的苏琬,两颊凹陷,双眸紧紧闭着,面上已经泛出异样的潮红,喉间时不时传出“吭哧”的喘鸣音。

守在床边的莫氏正含着泪,不停给她擦拭额上的汗,但帕子换了一张又一张,苏琬额上还仍渗着汗。

秦昭宁脑海中莫名想到两个字,“绝汗”。

按理说,男子不得入女子闺房,方才秦昭宁进后院时还被苏平奉的人拦下,但莫氏却坚决让她进入。

秦昭宁站在床前轻轻蹲下。

莫氏低低叫了一声,“琬儿,姜大人来了。

苏琬睫毛轻颤几下后,微微张开眼睛,看见秦昭宁,她从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嘴巴微张,艰涩地喊了句“姜大人”,便喘了起来。

已是无力再说第二句了。

秦昭宁心中酸涩无比,却忍住了心中的泪意轻声问她,“苏姑娘有何事要和我说?”

苏琬微微向她偏过脸,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只说了一句话,“凶手……是我……”

秦昭宁心下一个咯噔。

前几日苏琬分明已经认罪,为何今日唤她前来还要重复这件事?

她看着苏琬嘴巴一张一合,依旧重复这句话。

她霎时感觉到浑身一片冰凉。

莫氏在一旁忍不住嚎啕大哭,“儿啊,你莫要再说了。”

秦昭宁忍下心中的疑惑,望着苏琬的眼睛道:“我知道了,姑娘不必再重复。此案大人会秉公办理。”

苏琬嘴角抽出一丝笑,微微点头,又做了个“好了”的嘴型,便阖上了眼睛,不再看秦昭宁。

唤她来,竟是只为了说这句话。

秦昭宁叹了口气,“我却还有一件事要说与姑娘听。”

苏琬又吃力地睁开眼,昏黯眸色透出些许疑惑。

“姑娘可记得小云燕?幸得你给了银两帮扶,已经从翠香楼里逃出来的小云燕。”

苏琬神情一阵恍惚,不知想起什么,竟笑了起来。

“小云燕从翠香楼里逃出来后,给你回了一封信,但一直没有交到你的手中,不若让夫人帮忙念给姑娘?”

莫氏却止了泪,困惑道:“小云燕是何人?怎会在翠香楼中?”

“是翠香楼一名被二姑娘所救的妓子。”

“妓子?”莫氏白了脸。

“二姑娘怕查到自己身上,让苏府蒙羞,又禁不住与云燕姑娘相交,便仿冒了他人的字迹与之交往。”

莫氏颤了颤,“琬儿怎会与妓子来往?”

“夫人看了这封信,变能知晓了。”

莫氏颤颤巍巍将信打开,看完时已是泪如雨下。

信中小云燕除了对苏琬描述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外,还评鉴了苏琬此前作的几首诗。

女子之间的惺惺相惜跃然纸上。

莫氏好似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鲜活的女儿,伏着床痛哭起来。

苏琬眼眸也流下了两行泪。

秦昭宁叹了口气,正要走,却又见苏琬抬起手来,将她唤至床边。

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个字。

“凶手……是我……不……是……哥……哥……”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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