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有些后悔在二年级的时候没有一直把维多利亚的日记放在身边,要不然我想我早就能知道有关密室的一切。
现在想想,那阵子我都在忙些什么,能忙到让我甚至忘记了去看我母亲的日记,当然这也得怪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咒语让字迹一年多没有浮现出来。
我好像那阵子一边把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的那一沓子信件当做宝贝,他们占据了维多利亚日记本在我床头的位置;同时一边帮着哈利他们东奔西跑,那阵子弗莱迪都说我简直可以被斯莱特林除名了。
不说回想起来哈利他们那阵子确实有些疯狂,为了从德拉科嘴里套出话来,甚至想到了复方药剂的方法,不得不多说一句,赫敏毛茸茸的猫头实际上还怪可爱的。
我们的关系在“斯莱特林的的继承人”的恐怖氛围里渐渐密切,我觉得弗莱迪说的没错,我大概在某些方面更像个格兰芬多,而说起来,我一直也觉得我母亲也有一些格兰芬多的血统……
这么说是有依据的,这样的想法来自那一沓子信件的其中一件,那封信件连信封都格外的精致,在一众黑糊糊的信封中简直过于明显了,简直能感受到维多利亚在写这封信的愉悦心情。
于是当我拆开的时候,我甚至做好了它会自带背景音乐。
不过还好,没那么浮夸,我只看到了一张邀请函——一张婚礼邀请函!
我瞪大了眼睛,在之前几封信里,我能看出维多利亚和邓布利多教授关系并没有传闻中那样敌对,甚至他们关系好到维多利亚会直接称邓布利多教授一声“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也会称呼维多利亚那声“薇琪”,那可是汤姆里德尔本人叫都会被维多利亚拒绝的称呼。
我怀着一丝八卦的心情打开那张和婚礼邀请函在一起的信件:
亲爱的阿不思:
下周我就要成为你最担心的那位的夫人了,不用太过担心,至少我们两个现在都是开心的。当然了,他可能并不希望你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
但我可是寄来了一张邀请函,可不要之后说我没有邀请过你哦。
等我们安顿好了,我会回霍格沃茨的,或者你可以来威尔维特庄园找我,汤姆忙他的事情,我大部分时间会待在我自己家里,虽然这里的回忆并没有那么的令人值得怀念,但我想有些古老的典籍你应该会感兴趣。
不说这么多了,我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结一次婚足够了,真的很麻烦。
那么,祝安,阿不思!期待我们的重逢!
PS:我附了一张我穿婚纱的照片,虽然我的父亲看不到了,却总觉得要让你看一眼,尽管你不能到现场吧。
我也看到了那张维多利亚穿上婚纱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母亲,我在十一岁前无数次想象她的样子,在十一岁后无数次阅读她的文字,终于我看到她了,穿着一身结白婚纱的她。
和魔法世界的任何一张照片一样,我能看见那个一头银发的女人,身着那件在她日记里几次提到的华丽婚纱,她长得很好看,比我这几年见过的任何一位巫师都要好看,那身洁白的裙子和她的长发像是一同沐在月光中,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泛着柔和的光,而身着它的女人,冲着照相的人露出甜美的微笑。
之后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身后背对镜头而站的男人,似乎想走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那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我想那一定是汤姆,他看起来很有耐心地在等自己的未婚妻子,期待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我无法想象维多利亚会是如她自己日记里那样所说的“恶魔”,尤其是在我真正看见她之后,邓布利多教授对她的评价没错,她像天使,美丽,高贵,甚至带了些神圣的气息。
我很喜欢她,这是我在看了她那张照片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依然没有改变的想法,如果我的母亲能一直在我身边的话,我敢说我一定不能再骄傲了。
但估计她不会调侃我有的时候的格兰芬多作风,毕竟我不觉得她是个像德拉科那样的标准斯莱特林。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看她日记前的想法,她关于对密室的描写让我不禁战栗,那是我第一次一目十行看完她的日记,又在看完后愣在寝室里许久,消化她日记里写的那些东西。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汤姆,我的父亲。
在女生盥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是那只在密室里庞大的蛇怪杀死的。
而我的父母,是它的帮凶。
我的父亲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拉文克劳的死极其漠然,而我的母亲,那个之前我把她当做天使的女人,却同样漠然地只关注着自己。
我这才想起她那个“恶魔”的头衔,和之前她日记里惨死的姐姐和手上沾染的鲜血。
实际上日记里的她和我现在差不多大,而他们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很多条巫师的性命吗?
这足以让他们被关进阿兹卡班几百次。
但我已经来不及去细究这些,霍格沃茨那阵子的局势变得极其不明朗,连赫敏都没有逃过石化,前两天邓布利多教授被驱逐出霍格沃茨,海格也被带走关进了阿兹卡班。
哈利和罗恩这两天四处奔忙,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说他是那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一定很大。
我冲出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又一次像只莽撞的狮子,完全忘记了霍格沃茨此时此刻的危险和早就已经到了不该夜游的时间。
我听见背后德拉科诧异地叫我的名字。
但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才是真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继承人,我想如果我的父亲能通过蛇佬腔控制那条蛇怪,那我也一定可以。
我去的很及时,在我冲进二楼女生盥洗室时,和正拽着洛哈特教授的哈利和罗恩撞了个正着。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他们怎么会知道密室的位置。
“我正要问你呢,克丽丝?”哈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和我有相同的疑问。
“别说这么多了,你们两个,我妹妹现在被那只蛇怪抓走了,能不能先想想办法救救她!”罗恩一脸焦急的看向哈利,“你的蛇佬腔,该怎么用,哈利?”
我注视着哈利,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关于密室的一切,维多利亚的日记本还好好地待在我的枕头下面。
“我试试,”哈利说道。
我清楚地听到他用蛇佬腔说“打开”,然后看着眼前出现了那个通道。
身边洛哈特慌张的叫声吵得我头疼,我很开心罗恩和哈利第一个把他推了下去。
“我和你们一起,”在他们两个决定一同跳下去找金妮的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我是个斯莱特林,应该不会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被怎么样。”
我刻意隐瞒了自己也能听懂蛇佬腔的事情,我不希望自己有和哈利一样的经历,也不希望以后挂这个“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名头。
哈利和罗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克丽丝,你要小心,里面是只蛇怪,记得闭上眼睛。”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跳下了那个通道。
我和洛哈特教授相处的并不多,但从哈利和罗恩的对话里,我听出来了这位教授不过是徒有虚名,他那曾经令人迷恋的笑容也已经变成了掩饰恐惧的尴尬。
但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想着用“一忘皆空”来对付我们。
很好,恶有恶报,他被自己的咒语击中了,这里额外感谢一下罗恩的破魔杖,没有任何鄙夷的意思,直到现在我敲下这几个字,我依然对那根可怜的魔杖表达真诚的感谢。
虽然,它的爆破力也让我们暂时的失去了罗恩和已经疯癫的洛哈特教授。
“克丽丝,你还要跟我一起去吗,”哈利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灰烬,眼镜也裂了几条缝,“这里是斯莱特林的密室,不管你是不是斯莱特林,都会很危险的,而且,你的父母……也不一定都是巫师。”
“我不害怕,哈利,一起去吧,能帮你一点是一点。”我顺手帮他把眼镜修复好,“记得,尽量不要到处看,闭上眼睛。”
我们继续沿着隧道向前走去,隧道的尽头,我们看到了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的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它们的眼睛里刻着绿色的宝石,显得栩栩如生。
哈利再一次用蛇佬腔打开了这栋封闭着的墙。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斯莱特林的神秘密室,很荣幸,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一起。和现在刚刚进入斯莱特林的小蛇们不一样,他们现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课便是去参过这座由创始人留下的古老密室,而我和哈利,却是这千百年来,除了黑魔王本人,第二次看到它真貌的人。
那是一间极其庞大,光线昏暗的房间,有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失主,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气氛。
我们向前走着,谨慎的眯起双眼,用魔杖微弱的光芒点亮面前的一小个区域。
当我们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雕像,我们只能高高的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一张老态龙钟的面孔,稀稀拉拉的胡须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
那是我的先祖:萨拉查斯莱特林。
我体内那属于斯莱特林的血液在沸腾,叫嚣,我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金妮!”身边的哈利看见了在那雕像前躺着的渺小的身影,冲了过去,我也醒过神来,跟着他跑到了金妮的身边。
她躺在冰凉的如同镜子一般反光的大理石地面上,脸色苍白,像大理石一样,冷冰冰的,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
我看见她手里紧握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维多利亚日记里描写的那本有着汤姆里德尔灵魂的日记,我下意识把它握在手里,正要去提醒还在查看金妮状况的哈利。
但等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耳边响起了一声极其低沉的男声,“克丽丝,你不应该现在来这儿。”
我向旁边看去,却只能看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但那声音向我逼近,我感觉到自己战栗不止,“听话,乖孩子,先睡一会儿。”
接着,我看到那反光的大理石地面露出了一双黄色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那旁边似乎有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身影,和我在母亲那张婚纱照里看到的身影完美的重合。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僵硬,石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堂堂斯莱特林的正统继承人,被自己的父亲和斯莱特林密室的守卫蛇怪,石化了……
之后的故事,很遗憾,我和其他人无二,也只能从哈利的嘴中,或者其他版本的传说里(这个其他传说,大部分来自弗莱迪,感谢他在我无聊的痊愈过程中一直讲给我)得知了哈利是怎么用格兰芬多的宝剑杀死了蛇怪,以及他怎样毁掉了汤姆里德尔的——那个时候我也极其震惊地得知了他就是神秘人——那一份记忆,或者说用我在维多利亚的日记里学来的词,魂器。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那天又过了三天,我被允许离开校医院时,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拜访邓布利多教授,我想我们一定有许多需要聊的,比如那些他特意在这个时候给我的信件。
在我即将到达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行色匆匆,拄着一根有蛇头的权杖,一头白金色长发和德拉科如出一辙。
我被撞的差点摔倒,那人也看起来神情并不愉悦,“又是哪儿来的一个泥巴种,现在霍格沃茨招生简直毫无原则……”
我抬头去看他,和德拉科那种傲慢的态度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马尔福先生,您好,但我觉得您应该给我一个道歉。”
而他的挖苦却在低头看见我的一瞬间戛然而止,“你是……”
我好奇他语气里面突然的恭敬和谨慎,那不像是一个马尔福对待一个二年级学生该有的。
正在我们僵持之中,哈利从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大眼睛的家养小精灵,“克丽丝,你醒过来了,刚好,邓布利多教授希望能见到你。”
我点了点头,向他笑了笑,“听说你的英勇事迹了,一会儿我去找你们庆祝一下。”
哈利奇怪地看了眼神色不自在的马尔福先生,和我告别后离开了。
“很抱歉,小姐,我为刚刚的冒失向您抱歉,”面前高大的男人改掉了之前语气的傲慢,反而让我听到了他的真诚,“德拉科讲过您许多事,一名天赋异禀的小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