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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矿监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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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他嗤笑道

“我怎会知晓,这几日我都居于边疆领兵出征,江小姐不是不知。”

江映清欲说些什么之际,门外传来了有人叩门的声音。

二人眉色一凛,均站起身,江映清率先道

“何事?”

“外面乱套了,温大人不知去哪了,程辞让我叫你一起过去看看。”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先后而出。

到了监所庭院中,见一与他们同着白袍官服的人,面色痛苦的人在地上咳嗽,他胸膛起伏间,那人竟呕出口血来。

“寻了城中医官来么!”

程辞厉声道,此时温以安不在,纵使他心中急切,面上都出了些汗,却也得沉着冷静应对。

“已经着人去请了。”

江映清见那人脸似青紫,嘴唇发绀,忙至那人身边,将他的头转向一侧,才不至于让他被自己所吐的血呛死。

“你做什么。”

程辞见她动作,厉声喝道

抬眼间望见许知恒来,他慌至那人面前,拱手行礼道

“许大人,温先生不知去何处了,此时只有您能主持大局了!”

许知恒见那人情况不佳,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枚火药弹,往天空抛,在天空闪出灿耀的光。

等待间他将江映清从地上拉起,肃声道

“离这么近做甚么,若是时疫,你这条命不要了是么?”

江映清不语,不消片刻便有一人从屋上檐壁疾步而来,一跃而下,跳至他的面前,单膝跪地道

“主上。”

“看看那人什么情况。”

那人掩上面纱,才凑至他的面前,见那人上下起伏着,似是极其难吸入一点空气一般,一张脸很快就因窒息而变得青紫。

那人脸色一变,迅速退至与他距离三五步处,厉声喝道

“离这个人远些,方才与他接触过的人到我这边来。”

众人一脸茫然,见此有些恐慌,紧盯着方才唯一接触过那人的江映清,不自觉的离她远了些。

人群骤然形成了一个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的包围圈。

程辞见许知恒还立于她身侧,急切喊道

“许大人,快离那人远些。”

他脸色铁青着,手还保持着刚刚握住她手腕的姿势,见状,将她往身后又拉了些。

“主上!那人得的是肺痨啊。”

闻言,他眉间阴鸷更甚,不耐道

“还有得治吗。”

“肺痨,肺痨如何治的了啊。”

他战战兢兢道,幸得方才离那人较远,不然他怕是也难以保身。

几人话语间,江映清一直紧盯着那人,总觉那人并非是所谓肺痨

猛然心中一动,挣开那人的手,奔至那人身边。

眼看她脱离自己的钳制,他顿觉自己眉心跳着,欲想拉回那人时,她已经走至了那人旁。

她奔至那人跟前。见那人的双腿肿胀,身体并无冷汗渗出,心中欣喜,便确定这人并非肺痨,目前首要的问题是他无法呼吸的困难。

她沉思片刻,将方才从桌上顺来的毛笔筒套拿出,将竹制的筒套下端削尖,变成中空的管状。

做好后便毫不犹豫猛然插进那人的喉处。

刹那间,血水横飞,溅至她的脸上,众人一阵惊呼,面上都带着不可思议。

“她……她这是在,杀人么。”

那人颤了颤,脸上窒息神色尽消,胸脯起伏程度也逐渐减缓了下来,见他面色平息,她才放心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不知何时,许知恒已然站至了她的身后,猛然从地上将她拽起,欲想厉声说她几句时,见她眉眼带些欣喜的神色,终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他俯身将那奄奄一息的人扛起,又惹来一阵惊呼,众人皆是一脸惶恐,跪地道

“许大人!不可啊!”

众人跪了一地,许知恒脸色阴沉着,不言不语的拉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将那人置于床上后便一脸不快的坐至梨花木椅上。

待他们三人进屋后,那医官便将门合上,用艾叶熏烤他们方才经过的路,浓浓白烟中,一群人忐忑的站在走廊处,面露关切。

“许大人为何跟进来。”

“不怕么?”

话间,她用沾了水的手巾欲去揩那人脸上的污血时却被一只手拦住。

他不语,却见他至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手巾,细细的为那人擦着脸。

江映清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坐至椅子歪头上道

“不曾想,许大人这等金枝玉叶的人也会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闻言,许知恒嗤笑一声

“金枝玉叶这词竟也能与我扯上关系。”

“在战争时,我扛了多少次同僚的尸体,为多少死去的战士擦过脸颊,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沉沉道,眸色晦暗,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笑意散了散,手中动作更加轻柔了一些,似是透过那人看别人的影子。

江映清不语,敛下眉眼,摆弄着手中的书卷。

霎的,门口传来争执声,一听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本官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有无大碍!”

温以安暴怒,依然忍着气,却压不住话语间的戾气,那医官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承受着他的滔天怒火。

“大人,此病凶险,不好说啊。”

一众矿监所的人第一次见温以安满脸不安及其不耐的模样,此时都慌乱的走至他身边道

“温先生,勿急,方才已经为他们三人递过肺痨的药了。”

“三人?”

他阴鸷的眼转向说话那人,失了往日平和,被他盯着的那个学生,说话都瑟缩结巴起来。

“是......是的,江,江小姐也在里面。”

闻言他更加怒火中烧,要往那房间里去,却被一众学生哭喊着拦下,好容易才将他劝走,至另一间里屋。

闻门外喧闹消散,蓦地,她恍然开口,无意道

“若是许大人今日真死在这了,温大人或会将我五马分尸吧。”

闻言,他失笑,认真思考了一番道

“或许确会如江小姐所说。”

“以安骄纵,自小我们便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话间,他浮想联翩,约莫是七八岁时,他被太师从爹娘那处接来,便见着了温以安。

彼时,他仅仅是当初的太子殿下贴身婢女所出,因太子缺玩伴,故让他娘将他请进宫作陪读。

他长得极其漂亮,路过的宫女嬷嬷见着他都要捏捏他软肉的脸。

只是因一次,他娘因失手打翻了一个花瓶,被当时圣上罚去了辛者库,连同着他一起,因他母亲貌美,花开至泥泞之地,怎能安稳?

他日日夜夜伴其母被凌辱的声音入睡,终于,他母亲受不了折磨,一朝挂在了梁上,由他亲自收尸。

恰是此时,许知恒入了宫,在马上遥遥与那披麻戴孝的他望了一眼,当时他漂亮的脸蛋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难过也没有。

回忆至此,他无奈笑笑

“他很怕我死,曾甚因陛下命我领兵出征时与陛下大吵一架。”

“原是如此好的关系。”

江映清端着飘着袅袅白烟的药,跪坐在床边,小心的往他口中一口一口喂着药。

忽而,她淡淡道

“他得的不是肺痨。”

闻言,许知恒侧了侧身,单手撑在床铺上,不解问

“连本官的医官都断定他得了肺痨,你如何确定他不是呢?”

“他并未出现盗汗的症状,且下半身肿胀,若是肺痨,这些症状都不会有。”

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起

“想不到江姑娘如此博学。”

“那这个,是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插在喉间的管子,那处血肉相连,看着好不渗人。

“能保他命的东西。”

“且若是他得了肺痨,我断然不会救他。”

江映清喂完手中最后一口药,淡淡道

“哦?我原以为江小姐有一颗慈悲心,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恶劣笑着,话中满是调笑之意,脸上却不见嘲讽之色,像是挑逗心上人的模样。

“为不值得的人牺牲自己的命,许大人觉得有必要么。”

她缓而起身,换了一块手巾,擦脸上的血渍,因时间过了许久,那血渍凝在她的脸上,难以拭去。

“江小姐真是,聪明得让我意想不到。”

他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手巾,细细的替她擦着脸上的血渍,见她疑惑望他,悄然一笑道

“帮死人擦脸擦习惯了,想试试给活人擦是什么感觉。”

待床上的人悠悠转醒时,已是翌日,江映清趴在梨花木桌上,休憩着,身上盖着一条黑色麂皮大氅。

许知恒坐在他旁边的木椅上,淡淡的喝着茶,见他醒来,抬了抬眼道

“醒了?”

那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察觉喉中异物,眼睛骤然瞪大了一些,欲要伸手拔喉间的管子。

他见状,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威胁道

“想死么?”

那人见他凶神恶煞,勉强摇了摇头,泪意都盈在眶内。

他倏尔起身,至窗口低语了什么,片刻,便有一医官携药箱进来,诊治后,拱手对他道

“大人,此人已无大碍,下官为他开了些药,煮上服下便好。”

“是肺痨么。”

“虽与肺痨症状相似,极难分辨,但的确不是肺痨。”

那人恭敬道,片刻都等不来他的回话,抬眼见那权高位重的人,意味不明的望着不远处酣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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