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所在之处,尽是莲花,他坐在莲花池中央的莲台上打坐,似乎在修行什么秘法。
“沈洛,你在做什么?”
这时,一个身着南疆服饰的女人走进来,她头戴月冠,银饰绕身,脸上涂着红绿两道纹路,显然是南疆重臣,自有一种逼人的凛凛气势。
“伏月将军。”沈洛起身,行了一个南疆礼,一拳在胸,简单诚挚。
“免礼。”叫伏月的将军点点头。
她将怀中的一件物事掏出,递给沈洛,“这是擒羽从那几个人身上找到的。”
那是一件玉饰,半边各落一月,中间有一条碎裂的纹路,却被用银花弥合,显得分外妖异。
沈洛接过玉饰,手指在那道银花藤萝上摩挲了一遍,缓缓道,“今日,这碧玉月牙终于回来了。”
“是啊。”伏月点头,“本来是送出去维护孤岩花之力,没想到今日自己回来了。孤岩花原来是生自南疆,数十年前被我朝重臣席月送去九溪,如今流落山海阁,却也得想办法找回。”
“碧玉月牙天生能感应孤岩花,在适合的人手中,必会护持其家,同时使孤岩花的力量更强大稳固。有碧玉月牙在,应该不难。再说了,我们的客人也到了南疆……”沈洛说道。
这时,亭台长廊传来匆匆脚步声,“阿洛,你在哪里?”
沈洛将碧玉月牙收起来,和伏月一同看向声音来处,行了个礼。
“云落公主。”
紫色的衣裙翩翩飞舞,阿落转眼来到沈洛面前,“你们俩都在这,我打扰你们说要事了吗?”
“没有,公主。”沈洛道。
“你们总是将事情瞒起来不让我知道,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阿落皱着眉头,有些伤心。
伏月行了个礼,“公主殿下,您和沈洛先生聊吧,我先退下了。”
阿落一把拉住伏月的手臂,“不行,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事情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伏月为难地看了一眼沈洛,沈洛无奈地苦笑一下,道:“好吧,公主,只是您知道以后,可不能发脾气。”
阿落点点头,“我绝不发脾气,”她捂住自己的脸颊,“绝不生气。”
沈越看到这,忽然有些明白了,九溪,袁慕,山海阁,南疆,孤岩花,都是串起来的线索,联系紧密,着手其一,或许便可顺藤摸瓜,找到所有的谜底。
或许,他自己就是这其中的一环。
沈越摸了摸胸口,那鳞羽仍然发着热度。
他最后,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沈七芸,又会去到哪里?
这时,沈越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他按住胸口,想到自己明明跟随沈七芸进入初始的时间点,却来到这里看到了沈洛,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洛和阿芸,莫非也有联系?”
此时,沈曼青正坐在沉睡的沈越床头,沉默不语。
自从那日女飞贼将东西偷走,沈越就陷入了昏睡之中。他梦里一直在叫什么“沈洛”“阿芸”的名字。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司马琅推门进来。
“曼青,换我来守吧。”
“不了。”沈曼青摇头,“我们该启程了。”
司马琅道:“阿酒已经打听回来了,那女土匪和女飞贼原来是琴山的大王和小喽啰,那女飞贼只有十岁,便学会了妙手空空的技艺,拜在琴山凌波洞中一隐士为师,和琴山其他人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那日不知为何,下山时瞧见女匪摸进客栈,她便跟了上去,偷的自然是我们的东西,转眼两人便打了起来,显然是不合已久。”
沈曼青扶额,“抢什么不好,偏偏把我们的玉给抢走了,那是梦境的线索之一啊。”
司马琅微微一笑,“我想,或许她们就是线索之一。”
“对了,闻笛说,她们要回山里了。”司马琅道。
沈曼青呆了一刻,才道:“噢,是,她们本来是梦境里的人,这么些天,我竟然……”
她竟然不知不觉将她们当作了自家人,以为她们会跟着自己去南疆……真是糊涂了。
沈曼青站起身,“送一送她们吧。”
司马琅笑着敲了敲她的头,“没那么快,她们明天才启程。她们说,这两天见你很辛苦,想说多呆一阵子,能帮一帮忙。”
沈曼青笑容舒展,用剑鞘戳了戳司马琅的腰,“哪天咱俩去闻笛她们家看看吧。”
司马琅一边灵活地躲开剑鞘,一边笑道:“好啊,听说那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不逊于永山呢。”
沈曼青的笑一下子停住了,她微微侧过头去,看了沈越一眼。
她可以去看看别人的家,可是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看一眼自己的家呢?
司马琅走到沈曼青身边,微微揉了揉她的脑袋,“永山的杜鹃花海,你会带我去看吧?”
沈曼青点点头,“一定。”
沈越此时在梦中,却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只是跟着那道白光继续走,转眼间来到了一个莲花池。
这里和沈洛待的那个莲花池不一样,旁边还立着一块碑,“鲤鱼精,小莲”。
他走到碑前,发现那旁边还有一个雕像的石座,只是没有雕像。
“这是哪里?”沈越有些疑惑。
“这是鲤鱼精小莲的化身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越猛的回头。
“阿芸。”沈越道。
此人正是沈七芸。她今日有些不同,身着一件绿色的旧衣裳,头上绑着红色的带子,正是曾经她用来缚眼的那根。
“你为何还穿着我送你的衣裳?还有那发带。”沈越问,“你为何屠我永山,设下梦境,又要救我?”
沈七芸微微一笑,“阿越,今日,我不是来同你讲这些的。”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事,精巧细美的莲花炉,上面袅袅青烟却停在空中,氤氲缭绕,盘旋成莲花模样,隐隐有光。
“小莲,回来吧。”沈七芸道。
此时,莲花炉中青烟缠绕,化作鱼形,“七芸,我走了。”
那金色的鳞片,轻灵的身形,正是鲤鱼精小莲。
“你就是这碑上说的,小莲?”沈越问道。
“没错,你的姐姐之前见过我,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来得及感激她们,就请你替我转达吧。”那小鱼轻巧玲珑,可爱已极。
这时,沈越袖中的荧角游出来,“小莲,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