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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暗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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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温热的指尖贴上陆渊的额头,禾雪昼凑到人跟前,眯了眯眼睛:“也没生病啊?”

只不过是半个月未见,这孩子怎么和傻了一样?

骤然拉进的距离让陆渊能看清禾雪昼唇上的纹理。长顺侯往后一退,险些碰倒书案旁边的九枝灯。

陆渊扶正了灯台,急急忙忙起身,对着禾雪昼一揖:“渊还未梳洗,身上灰尘大,先回去了。”

他走之前还顺走了禾雪昼的冰镇梅子:“先生莫要再贪凉!”

禾雪昼看着那片玄色的衣角匆匆消失在门口,门外侍奉的侍女端了盏热茶进来:“先生,侯爷吩咐的,不许您再饮凉茶了。”

这下真的是一口生冷都吃不上了。

禾雪昼期期艾艾接过松霜奉的茶,整个人倚在书案上:“你们侯爷还是第一次走得这么急。莫不是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松霜摇摇头:“要我说,侯爷肯定是被先生您气的。他出去之前可是特意嘱咐过先生不能贪凉的。今儿侯爷刚回来,您偷吃就被抓个正着,可不是得气坏了?”

禾雪昼挑了挑眉:“哪里这么小气了?这出了一趟门,感觉人都变傻了。”

松霜脑子一转,想起自己近日听其他姊妹们说的故事。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脸颊因为兴奋染上淡淡的红。

“脑子里想什么呢?”禾雪昼眼一扫就知道这丫头没安什么正经心思,“再敢提一些街头阿婆们的鬼故事,我就罚你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

“先生,这次可不是什么神鬼精怪的故事了!”松霜悄悄压低了声音,眼里冒出精光:“侯爷这个年纪,放在寻常人家早就要做父亲了!这次出门,怕不是看上哪家小姐,动了少男心思了!”

禾雪昼猛地起身,他一拍桌案:“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渊已经到了加冠的年纪,是该为了他的终身大事准备准备了。

但是像陆渊这样一天能在书房里待四五个时辰的小古板,哪家姑娘能看的上他?

秉持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观念,禾雪昼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但他也毫无经验。毕竟这世上单他一只青鸾,从小到大他都没这考虑过找伴侣这个问题。

“松霜,这次,我还真要拜托你去打听件事。”

“先生您说!”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她可是整个侯府里的百事通,“我肯定帮您办得妥妥帖帖!”

……

急急忙忙赶回居室内梳洗的陆渊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多么大的麻烦。

他整个人泡在木桶中,热水蒸得人心猿意马。

脑子里全是自家先生的脸,还有他茄花紫的衣袖和唇上的纹路。

这次城郊一行去了二十多日,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那些官吏们聚在一处,会谈起家里的琐事。

左都尉会提起对新婚妻子的思念,他还说城郊这边的蘑菇比家里做的好吃,有空要带着妻子一起来尝尝。

计薄嘲笑他,离了夫人就没法过日子。

旁边的小吏喝多了酒,大着舌头拆了计薄的台子:“大人您不也是离不开家?这几日念叨多少次夫人了?咱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在一阵哄堂大笑中,计薄红了脸。他端起酒杯要和笑话他的人拼酒喝,一行人闹哄哄挤在一起,热闹得很。

当然,陆渊也在这场小小的聚会中。只不过没人敢来闹他。

长顺侯想了半天,忽然抖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们都是如何追到自己心悦之人的?”

下属们被这句话砸的一愣一愣,最后,还是那个喝多了的小吏大着胆子开口:“那个,侯爷啊,您这情况和咱们可都大不一样。您若是看上城中的哪家千金,直接下帖子便好了。商乐城中的姑娘,哪个不仰慕您?”

这话掺了恭维的成份,但也不算夸张。毕竟长顺侯是个才华横溢芝兰玉树的人物,又有钱又有权,算得上顶顶好的良人。

陆渊被下属一句话干沉默了。

陆渊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左都尉不愧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瞧着陆渊有些苦涩的表情,试探着开口:“那姑娘,不喜欢您呐?”

喜欢?

陆渊摇摇头。

若说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禾雪昼这么多年给他给的已经够多了。

但若是论男女情爱……

陆渊不敢再往下想。

从他少男怀春的第一个梦里出现的是禾雪昼的脸的时候,陆渊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子对自己怀着那样龌龊肮脏的情感。

陆渊不敢想象,如果禾雪昼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思,会不会直接弃他而去,后悔当年在枣山城里救下他。

多可笑。

自己居然想将那样如明月高悬一般的人物拉下来。

左都尉看着长顺侯越来越难过的神情,心想:这是哪家小姐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自己主子这般黯然神伤。

计薄今日也确实是喝多了。他把酒樽往桌上一砸:“侯爷,你不能先打退堂鼓啊!我瞧您一年里基本都在办公务,哪有时间去追姑娘?你得让人家知道你心悦她啊,好歹送些小物件,表表心意。”

酒桌上的众人表示赞同。

陆渊不说话。

陆渊又喝了一杯酒。

那日,长顺侯喝到不省人事。

……

热气染红了陆渊的脸,他脑子里掠过各式各样的颜色。

商乐城商路闭塞,买不到更新颖的料子,禾雪昼已经有两年没裁过新衣裳了。

陆渊有想起先生今日穿的茄花紫衣裳,和他指尖落在额头上的触感。

干燥又温暖。

还有先生唇上的唇纹……

积压的欲望喷薄而出,陆渊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也许早年间,自己受的唾骂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陆渊就是一个狼子野心、脏心烂肺的烂人。

门外侍候的小厮见陆渊洗的时间太长,刚想敲敲门看看情况,门就从屋内打开。

长顺侯湿漉漉的长发还在往下滴水,线条硬朗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分笑意。

“侯爷,我来伺候您擦头发。”小厮捧着干燥的锦缎正欲上前,那边院口就有人进来通传:“侯爷,禾先生来了。”

长顺侯接过小厮手中的锦缎胡乱擦了两把水:“先生来多久了?为何不早些叫我?”

“累了这么多天,总该让你好好歇歇。”禾雪昼拎着厨房刚做好的食盒,“一起吃?”

周围的侍从们很有眼力劲的退下,这二位议事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旁人在侧。

陆渊的发尾还在滴水。

他从禾雪昼手中接过食盒,将厨房精心做的菜品一碟碟摆在食案上,清淡爽口些的都放在禾雪昼跟前。

“头发不擦干,受风会头痛。”

禾雪昼并没有急着动筷子。

他走到陆渊身后,随意捏了个诀,把自己小弟子的黑发一缕一缕放在手中。

水汽很快被蒸干,长顺侯乖顺的跪坐在食案前,任凭禾雪昼打理他的头发。

“今日晚间,还议事吗?”

禾雪昼将陆渊的头发用月白色发带随意捆了个结便撒手不管,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白玉箸。

“我给他们批了两日的休沐,忙了那么些天,也该让他们回家看看。”

陆渊有些心不在焉,一片藕片从他筷子上滑落三次。

“长顺侯居然有主动给下属放假的一天,倒是稀奇了。”禾雪昼把藕片夹进陆渊碗里,左臂架在食案上撑着头,盯着动作有些僵硬的长顺侯:“你这一趟出去,回来都有些变傻了。总不能是在外面摔到脑子了?”

“可能是太久没休息,有些精神不济。”陆渊找了个还算可信的理由,“铁矿刚刚开采,缠人的事情不少,渊一时间精力跟不上,让先生担心了。”

撒谎。

禾雪昼对自己弟子的工作热情有相当的了解,哪怕是再给他丢出去三个月,陆渊也绝对不会因为“公务太忙”,而出现这样心不在焉的情况。

不过作为一个好的师长,禾雪昼明白自己需要给陆渊留一些私人空间。

也许这小子现在正在偷偷想心上人。

“偶尔是要休息休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满山头乱跑。”

禾雪昼又替他夹了一块筷子菜。

“先生那时没有课业要做吗?”

陆渊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鸦青,禾雪昼一般不轻易提自己以往的经历。禾雪昼十年间容貌几乎未变,还是枣山城初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家中是阿姊当家,我另一个兄长比我顽劣的多,阿姊忙着收拾他的时候我就能偷溜出去玩。”

禾雪昼回忆鸿蒙初开时,自己一天能在羲和山与丹穴山间奔走八个来回,云尧若是不在,他闹得更凶。

彼时的青鸾爱拿丹穴山元兴殿门口照明用的夜明珠打弹珠玩,还要拉着自己山头上的丹鸟去偷梧桐树上的果子。

云尧经常被气得七窍生烟,好在明和兄长比自己还能闹腾,阿姊不舍得罚幼弟,只能把家里的老二赶到外头去,给她弹整晚整晚的凤求凰。

沉浸在回忆里的禾雪昼蒙上一层柔和的光。

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的青鸾往这儿一坐就像庙宇里供奉的神像,让人恨不得把世间珍宝拱手奉上。

陆渊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按照先生的说法,遇到他长顺侯之后过的日子,算是命中最清苦的时光了。

莫说是用夜明珠打弹珠,他陆渊连像样的琉璃珠都拿不出来。

如今商乐城里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招兵买马采矿都要钱。如今殿里点的九枝灯都是之前抄家抄来的。

长顺侯发愤图强的意愿更强烈了。

禾雪昼同弟子说些童年趣事,本意是开导开导孩子,让他别有那么大的负担和压力,毕竟连他兄长那样胡闹的人,都有阿姊愿意惯着他。

但是陆渊的脸色怎么好像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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