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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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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秦知归端着匣子看向顾成渊道:“妾身几次遇险皆蒙殿下搭救,不过是送了些吃食,若因此得了殿下的回礼,委实受之有愧。” 说罢,便欲将那匣子还给白墨。

白墨自是不会去接的,顾成渊则是一脸漠然,叫人难以琢磨。秦知归瞧着瞧着,思绪突然飘回到了嫁给他后的第一个中秋,那年新婚,顾成渊特意带回了宫中秘方酿制的果酒,与自己在月下对饮,尤其记得那酒没什么辛辣酒味,反倒清甜顺口,自己便当成甜水般毫无节制地喝了起来,却未曾料到后劲极大,不过片刻,便让人面红耳赤,神志混沌。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尤其是那将醉未醉之人。秦知归当年便是借着这酒劲大胆地扑倒了顾成渊,捧着他那总是板着的脸,嗔怪他不爱展露笑颜,那时的燕王可没这般高冷,会耐着性子由着秦知归胡闹,哪怕最后她吐得他身上都是秽物,也未曾动怒,反而亲自抱着她共浴,而后……

想到这里,秦知归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热,连带着瞧顾成渊得眼神都不甚清白。

“想什么呢!” 画面似要触及不可言说之处,秦知归急忙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这一举动倒是让白墨看得愣住了,轻咳一声问道:“季夫人这是在想什么?”

“没什么!”

秦知归面露赧色,一时间不敢再直视顾成渊,目光躲闪到了一旁,顾成渊见此情景,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来,开口问道:“季夫人不打开看一看么?”

“还是不必了吧。” 秦知归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怎好意思用月饼换殿下贵重之物呢。”

“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季夫人只管收下便是。” 顾成渊挑眉,秦知归见状忽的感觉他心情不错?这般想着便没再推辞,于是端了那匣子,又盈盈行了一礼,恰在此时,白墨说道:“季夫人厨技精湛,今日午膳殿下便留在季府用了,夫人快去准备吧。”

“哈?”

秦知归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有些茫然的望向白墨,身旁的两个侍女亦是一脸迷糊,只听自家夫人开口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方才所言何事?可是要我为……为燕王殿下备下午膳?”

白墨听闻此言,险些忍不住笑意,却仍强自保持一脸正色的答道:“季娘子耳力甚佳,不曾听错。”

秦知归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前厅,边走边道:“我便知这礼收得不简单。”随即便将那木匣打开,想瞧瞧里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没想到三人当场傻了眼,只见那金丝楠木雕花的匣子里,竟只有一册书本孤零零地躺着,喜鹊小嘴一张一合不吐不快道:“夫人,这匣子瞧着好像更为贵重些。”

闻言连一向懂事的雪雁闻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轻拧了喜鹊一把嗔怪道:“休得在夫人面前胡言。”

秦知归将木匣递到雪雁手上,拾起书册想瞧瞧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料这一翻,整个人便顿在了原地,雪雁和喜鹊见她神色异样,急忙问道:“怎么了?”

秦知归却置若罔闻,急切地将那纸页往后翻去,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内容,这分明是从她前世熬了好几个日夜才画好的菜谱上誊抄下来的,指尖蹭过焦糖色的墨痕,恍惚又闻见小厨房飘来的桂花蜜香。

说起来这本子还是被顾成渊逼出来的,刚嫁进王府那年,这位爷对饭菜总提不起劲,秦知归跟厨子较劲似的折腾吃食,后来发现他吃糟鹅掌时会多动两下筷子,喝菌菇汤时喉结滚动的频率快些,便跟记账似的往册子上划正字,连带着把剔骨手法,火候时辰都记得门儿清,记忆里厨子总是举着食盒追问,而她蹲在灶台前数蒸笼冒到第几个泡,如今泛纸页上也一字不差的写着当初的批注---清蒸鲈鱼要剔三十六根刺,姜丝得切得能穿过针眼。

秦知归猛地合上了册子,眼泪却落下得更快,“啪嗒” 一声滴在了纸上,雪雁急忙拿起绢帕要为她擦拭,秦知归却抬手挡开了,胡乱抬起衣袖将眼泪抹掉,却接过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了那滴泪痕。

正午的日光爬上屋檐时,秦知归才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素白的杏仁豆腐挨着油亮的金丝蜜酿肉,砂锅里煨着的山菌鸡汤正咕嘟冒泡,她垂眼将筷子摆正,为了不引得顾成渊生疑,这三道菜中也仅有杏仁豆腐勉强合他口味,果然就见男人眉宇间那股挑剔愈发明显。

顾成渊指节上的白玉扳指在阳光下转了个圈,便是连筷子都不愿动上一动,看向秦知归问道:“怎么不照着菜谱做?”

秦知归舀汤的手顿了顿,头也未抬便答道:“今日备料实在来不及,便只能有什么做什么,还望殿下莫要嫌弃。”说罢,她将盛好的鸡汤推过去,油星子慢慢在碗中洇开。

“无妨。”顾成渊言罢,却突然伸手扣住了汤碗,正与秦知归往回收的手指碰在了一处“季夫人也一道用膳吧。”男人试探的看向她,秦知归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了顾成渊身边,却见他忽然也扯出个笑来道:“季夫人的手艺,总觉得在哪尝过。”

秦知归手腕几乎不可察地晃了晃,随即浅笑道:“不过是些寻常菜色,做法都大致相同。”

“原来如此。”顾成渊意味深长的瞧了秦知归一眼,不知想到了何事,顺手便放下了筷子,就这般相对无言了片刻,便听得顾成渊开口辞行道:“今日叨扰季夫人了。”

送走顾成渊二人,秦知归盯着凉透的杏仁豆腐发了会儿怔,胃口全无,索性也回屋休息了,谁曾想被窝还没捂热,就听得窗外传来窸窣响动,烦扰得翻了个身道:“喜鹊,你们也去休息吧。”

“季夫人,是我。”

“白墨?”熟悉的声音响起,秦知归连忙起身推窗查看,便见他半靠在床边,护腕上还沾着些细碎的桂花。

“你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来翻我院墙?”秦知归拢紧了衣领朝他身后望去,白墨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挡住了秦知归的视线道:“别看了,殿下没来。”

“你来做什么?”秦知归说罢便要关窗,白墨却用剑柄挡在了其中,压低了声音道:“我来是想与夫人谈桩买卖。”

“什么买卖?”

“自然是桩好买卖。” 白墨用剑柄将窗扇挑开了些道:“城西忘川楼缺个糕点师傅。”

“与我何干?”

“他们家的糖饼甜得齁嗓子,掌柜的换了八个厨子,可夫人做的糕饼能做成盛京第一!”白墨颇有信心,秦知归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翻我院墙,就为给酒楼牵线?”

“也不全是。”

白墨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昨日剩下的一枚月饼道:“若娘子做成这笔买卖,日后便不会再为银钱发愁,保管比你家季大人赚得更多,让他都要高看你一眼。”咬了那饼一口,见秦知归不语,白墨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季娘子,你当真愿意此生都困在这一方内院之中,过着依附他人的日子?”

“我...”秦知归本就打定主意要离开季府,此刻被白墨的话推着往深里想,确实该提前筹划,既不打算带走季府半枚铜钱,自然要考虑清楚退路,离府后如何谋生倒成了难题,总不能再折回南府寄人篱下。

白墨见状继续道:“季夫人可还记得被南尚书逼迫嫁与不爱之人时的反抗,又可曾争取过由自己掌控的人生?现在这世道,能够傍身的除了权势,便是钱财,夫人身为女子难以争权夺利,但全然可以自己赚钱,攥着真金白银自在逍遥。”

“是吗...”秦知归听着这些话,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但一时间又无法想个透彻,只能先回应道:“你的话我记下了,但还需给我些时日,容我仔细想想。”

白墨心中笃定秦知归能想得明白,于是点了点头应道:“那我过几天再来听您的答复。”说罢转身就走,却被秦知归叫住问道:“等等,方才你说我是被父亲逼迫才嫁与季青临的,可能说说其中缘由?”

白墨闻言摆了摆手:“并非什么好事,夫人既已忘记了,便不必再忆起了。”说罢便纵身一跃,轻巧地跳上了院墙。秦知归见人已离去,这才重新躺回榻上,满脑子都是白墨方才说的话。

细数这两辈子的经历,却是没有什么值得一提之事,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活着,从未思索过自己该做些什么,唯一能拿来说道的,就是嫁给了顾成渊。

正巧雪雁回房,秦知归支起身子冲她使个眼色道:“去趟忘川楼。”

两人简单收拾便登了马车,雪雁忍不住问:“夫人,此时日头正烈,怎地突然想要去忘川楼?” 秦知归掀着车帘看外头晃过的街景道:“突然馋他们的枣泥酥了。”

忘川楼筑得颇高,临窗就能望见穿城而过的安平河,此刻还没到热闹的时候,秦知归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落座,秋风徐徐拂来,添了几分清爽。

“所有招牌茶点都上一份。”

秦知归支着下巴,面前十几种糕饼挨个尝过去。果然如白墨所说,不管做成什么样式,咬开都是齁甜,勉强咽下两块就得灌茶压嗓子,见雪雁尝了两块就搁了筷子,秦知归推过茶盏问道:“你觉得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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